炎炎夏日伴隨而來的是美好的暑熱假期,找個時間進戲院吹冷氣看電影不乏享受。
本屆的台北電影節已在六月底正式起跑,其中的國際青年導演競賽類別,由土耳其導演阿敏艾波以《誰讓子彈飛》打頭陣上映。《誰讓子彈飛》的故事發生場景也是導演的故鄉──土耳其的鄉村高原地俄梅涅克鎮。劇情講述父子三人在夏日假期回鄉探訪爺爺法伊克,法伊克是個地主,平時與他一起生活的是女管家梅列和男農工墨梅。主劇情十分簡單:法伊克由於與住在山後面的游牧民族發生衝突,怒氣未消,於是宰了對方的羊大吃洩恨,同時不斷述說著關於他對游牧民族的不滿。在這座山間,發生了幾聲槍響,子彈不僅射傷爸爸努蘇瑞的腳,甚至還使哥哥薩非命喪黃泉,而這些槍響來源都將矛頭導向游牧民族,於是大夥緩緩沿著高原地走向復仇之路。男孩如何成為男人《誰讓子彈飛》的劇情雖然簡單甚至顯得過於平淡,然而處處可見強烈的隱喻。最顯而易見的是,玩弄槍枝成為男子氣概象徵以及對於「他者」的想像與投射。法伊克擁有幾把後座力強的老來福槍,提供平時打獵、防禦用,正值青少年時期的弟弟嘉納,對於槍枝有分執著,法伊克除教導嘉納用槍外,也反覆地說「能鍛鍊出好槍法才能是一名真正的男人」,槍枝在這裡,正是透露出在成長階段,男孩如何成為男人的氣質培養過程,於是,槍往往也成為男子氣概的象徵。疑似患有精神官能妄想症的哥哥薩非,在片中進行最多對話的,不是家人,反而是他所幻想出來的駐地軍人,從他與軍人的談話中,可以發現哥哥可能也曾是軍人,而卸下戎裝之後,哥哥將現在的生活解讀為一項偽裝任務。由軍隊而衍生的戰爭暴力透過哥哥的幻想,進而投射出一種他者的想像,然而,值得思考的是,究竟被幻想出來的軍隊是他者?抑或有戰爭後遺症的哥哥成了自己的他者?至於負責告知仇恨的法伊克,彷彿具有「國家」的意象。法伊克除了試圖將家族聚集在一起,更設法保護他們不受敵人的威脅,但他同時也避免家族成員直接面對他們自己的問題,他將對游牧民族的仇恨製造成未知的恐懼與憂慮,讓大家知道敵人在哪裡,從而形成一個權力的中心象徵,而這,不也是國家實際上的重要特質嗎?電影的美學價值導演阿敏艾波在一次訪談中談及《誰讓子彈飛》的概念,如果說,政治是管理眾人之事,政治是權力行使的形式,政治在電影創作裡,也可以是一部電影的美學價值。《誰讓子彈飛》的政治隱喻無處不在,它的政治指涉自然也就不難察覺,從法伊克一家子身上,我們也得以照見個人身處於全球化結構之下,一國之民的位置何在。台北電影節自二○○五年開始設有國際青年導演競賽類別,儼然成為電影節七年來最受矚目的重要獎項,各國新銳作品,這些青年導演雖數資淺,但已能在他們的創作中窺見才華,劇情長片對於這些青年導演而言,雖是初步嘗試,然而從歷屆該競賽單元的首獎得主們的成績看來,長期關注更多新銳導演與後續作品,是更令人期待的。除了可以在銀幕上看見更多地方、文化,以及更多人的故事之外,從電影汲取一些生活養分,與個人經驗有所共鳴、共享,也是讓人在繁忙生活之餘繼續前進的力量。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